《真禪內印頓證虛凝法界金剛智經》為明宣德三年翰林學士沈度寫本,此經融合藏傳、漢傳佛教,是他傳世最晚,且帶有臣字款的書跡,殊為珍貴。

 

佛教起源於印度,漢末傳入中國,歷經2000餘年的發展,誕生了為數眾多的龐大典籍,透過佛經廣為傳布佛陀教法,教理與時俱進、深植人心,是構成亞洲文化的重要成分,更成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。國立故宮博物院典藏許多珍稀的佛經佛畫,其中宮廷泥金寫本華麗隆重,裝幀精美,已達藝術之境,本期即專訪故宮書畫文獻處古籍科劉國威科長,從歷史文化面揭開古典佛經之所以成為國寶級文物的神祕面紗,並進一步探究其在當代的社會價值。

 

 

國寶級文物的分級認證與保護

何謂國寶?符合甚麼樣的標準方能稱為真正的國寶?2005年新修訂的《文資法》對於國寶之指定,須符合下列基準之一:(一)、能表現傳統、族群或地方之風俗、記憶及傳說、信仰、技藝或生活文化特色之典型。(二)、歷代著名人物、國家重大事件之代表性。(三)、能反映政治、經濟、社會、人文、藝術、科學等歷史變遷或時代特色之代表性。(四)、具有獨特藝術造詣或科學成就。(五)、獨一無二或不可替代性。(六)、對知識、技術或流派發展具特殊影響或意義。

 

簡而言之,我國將古物依文化性、歷史性、重要性、稀少性、藝術性等基準,分為三個等級:國寶、重要古物及一般古物。2008年起,由文建會古物審議委員會配合故宮歷次推出的書畫展覽,進行實物勘驗與書面審議,並公告周知。迄今故宮國寶級文物的數量高居全國之冠。

 

故宮院藏文物約70萬件,被公告指定為國寶者僅約400件,若再限縮至書畫文獻處所掌管之書畫作品類,則只剩約70件,足見文物被認證為國寶的珍稀性。為了保護國寶文物,每年故宮書畫展最吸睛的「70件限展書畫精華」,展期以41天為上限,且須休息數年後方能再次展出,因為紙絹類文物材質脆弱,附著其上的顏色怕光,若長期展示將加速老化。

 

 

故宮院藏佛經來自清宮典藏

劉國威科長表示,院藏佛經部分屬古籍,部分屬書畫,其內容與一般佛教徒所看到的佛經無異,例如院藏最多的法華經,大部頭的如華嚴經、大寶積經等。院藏佛經之所以成為國寶級文物有以下兩大特色。

 

第一個特色是故宮佛經以清宮典藏為主,特別是乾隆皇帝以降陸續從清宮收集而來的,這些佛經基本上是承襲了宋元明清以來的宮廷藏品,以珍貴性來說,宋版佛經因有將近千年的歷史,在海峽兩岸乃至全世界的存世狀況皆非常稀罕,基本上都屬於「國寶」,也因是宮廷藏品,版本相當難得,更難能可貴的是,雖經千年但保存狀況相當完好。

 

乾隆是中國歷代皇帝中第一位將皇室收藏品做有系統整理的皇帝,並編纂成目錄。書畫作品目錄為《石渠寶笈》,記載清代內府收藏的歷代書法和繪畫;另外,因清代皇帝與太后篤信佛教與道教,藏品眾多,內府所藏宗教類書畫目錄則稱為《秘殿珠林》。這些被編纂進目錄的書畫佛經皆會蓋上收藏章,如果蓋有8個收藏章,屬於第一等級的藏品。

 

 

泥金寫本將佛經提升至藝術水準

第二個特色是泥金寫本,故宮典藏泥金寫本佛經的質量皆為世界之最,數量上來說,則以明代最多,大多皆為皇帝飭令脩書,也因此將佛經提升到工藝甚至藝術的水準。元代、明代的佛經如果是孤本,基本上也屬國寶級文物,其重要的觀賞特色在書法及繪圖藝術的表現。

 

明代內府所藏的泥金寫本佛經,由宮廷司禮監製作,內府寫本佛經在體例上要有經牌,經牌內文主要有「六合清寧」與「乾坤清寧」 這二種格套,再則要有御製序文,相當講究。佛經的書寫者為司禮監所轄的文華殿中書舍人,明成祖永樂朝至宣宗宣德初年,宮廷中具有領導地位的書家沈度(1357-1434),書法深受明成祖賞識,被稱為「我朝王羲之」,成為之後宣德、正統等朝宮廷寫經的審美風尚,其楷書風格的影響,可至弘治時期(1488-1505),時間近百年,也造就了明代宮廷寫經的高度水平。

 

明代宮廷漢藏佛經融合藝術的另一特徵,顯現在華麗細緻的描金圖繪上,這些扉畫或插畫的經變圖,線描精緻,更勝翰墨。顯教經典所繪的佛像莊嚴端坐,密教經典的神佛造像則特殊大膽,用色豐富,服飾、手印、持物等皆不同,兩者有顯著的差異。

 

《普門品》圖解本自宋代開始發展,明宣德七年的泥金寫本是明代宮廷司禮監製作,經文採沈度「典雅秀媚」的書風,是院藏罕見的宮廷寫本,也是品質最好的一件。

 

 

復刻國寶經書的當代價值

以故宮院藏佛經來說,有興趣的國內外人士,只能透過櫥窗觀賞到古籍佛經,且以「重要古物」來說,一次只能展出3個月,更遑論相隔多年、限展41天的「國寶」文物。但現在藉由高科技、更進步的印刷水準,能夠把文物復刻到幾乎原樣呈現,甚至如紙張的呈現,還突出於古籍經典。劉國威科長特別讚賞「僧伽林文化出版」在復刻國寶佛教經書上的突破與用心,讓大眾得以親近千百年前流傳下來的珍貴佛經,了解古典佛經的文物狀況及內涵,相當具有收藏價值。

 

對於研習佛法者而言,佛、法、僧三寶的供養同等重要,「法」所代表的意涵,乃依據佛陀向世人宣說之教法,透過靜觀及閱覽佛經,是認識及感受佛法的重要途徑,而我們透過經典復刻的精緻重現,希冀佛法能貼近大眾,讓今人在體悟佛法的同時,也可進而學習、關照與領悟古人的智慧與藝術結晶,感受到生命價值的延續,達到「法喜充滿」的境界。

 

密教經典《吉祥喜金剛集輪甘露泉》-明正統四年泥金寫本,圖繪華麗,佛像形貌特殊,鮮明的風格與顯教經典大不同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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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自《科技生活雜誌》2023年冬季號241期  文/僧伽林文化出版  圖/黃國倉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