戊戌開春伊始,好多亂七八糟的事接二連三發生,莫非又墜入歷史的輪迴——「逢戊戌必亂」?

 

中國歷史上逢戊戌必有變動,年前,各式各樣的回顧、命理、易經都在分析狗年運勢,結論幾乎呈一面倒:「這可能是不平靜的一年。當初只把這些「術士」的看法當成是「江湖趣談」,不認為歷史真的可能重演,可是春節過後大小事件不斷,我的信心開始動搖了。

 

2/28,慈湖陵寢的蔣中正棺槨被潑灑紅漆,他們說是「不能容忍威權者繼續受到膜拜,政府還編列龐大的預算派兵守護。」

 

3/3,有人「路過」蔡總統父親的墓園,儘管沒有任何具體的破壞行為,警方仍然不敢大意,開始排定班表加強巡邏。

 

3/7,有人到日本台灣交流協會潑灑紅漆,抗議日本驅逐我漁船。

 

3/9,那位長期推動台灣獨立的退休教授,在記者會被人噴了生髮液,因為「蔡教授說潑灑紅漆不算毀損。」

 

短短10天內發生了這許多事, 能不令人憂心?有人主張「對他人所有物潑灑油漆,屬於言論自由的一部分」,蛤?什麼時候言論自由這麼自由了?不管對錯,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,我也要充分利用我的言論自由,因此而有了接續的對抗行動。

 

對一個經歷威權體制再走到開放社會的習法者而言,非常不習慣這樣的改變,更令人不安的是,目前社會上普遍存在的對立,其中還隱含了濃濃的仇恨。而仇恨對立的雙方其實並沒有實質的衝突,只因為對歷史事件的解讀或是對歷史人物的功過看法不同,竟然要以油漆、生髮液侍候。

 

總統蔡英文當選時說過,「只要我當總統一天,我會努力,沒有人需要為他的認同而道歉。」戊戌年開春發生的一連串事件,已經不是為認同差異而道歉了,而是不同觀念引發衝突,這樣的社會現象總統不會不知。但是,在上位者,沒有人說一句話。

 

今天可以潑灑油漆,明天是否變成扔擲磚塊,再來刀刃相見?

 

從威權走向開放,我們走了很長一段路,儘管如此,在那段黎明前的黑暗時刻,我們始終充滿「明天會更好」的信心,社會上比較多的是向威權政府抗爭而少見人民之間的衝突。人與人之間儘管理念不同,共同企望的是天邊那一抹魚肚白以及天亮後的耀眼陽光。

 

340年前,我們對台灣滿懷希望, 認為我們的政治經濟可以向西方看齊,我們也確實曾經如此接近理想中的願景,怎麼走啊走的,我們竟然走了回頭路了?經濟下滑是不爭的事實,政治價值混淆也是一天比一天沉淪,甚至不知伊於胡底?

 

首圖: Photo by  DominikVanyi  on  Unsplas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