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2022年的冬天造訪法國，雖然冷但是空氣是自由的。艾菲爾鐡塔遊人如織，塞納河面上水鳥歡騰嬉戲；自由女神像昂然屹立，遊民隨意坐臥在街角，更重要的是沒有人戴口罩！法國的形象在各處不一；首都巴黎顯現平凡中的尊貴，海角的聖米歇爾山是往日的崇榮，歐洲的地標布朗峰萬年孤寒，小城亞維儂低語羅馬殖民的大時代，而蔚藍海岸則永遠沈浸在地中海的溫柔中。這個世界一等強國，曾有統一歐洲的夢想；如今是民主的典範，且仍在經濟、軍事、科學、藝術與奢華上引領世界，像是個下凡的神仙。
往上看去，巴黎鐵塔的影子會告訴我們時空的奧秘。
影
有時候影子比原件更好看，省略了許多枝節，還多了想像空間！
法國必訪景點之一是艾菲爾塔。1889年建成，320公尺高的她在60年內兩度成為世界最高建築。創新的構想引來世界眾多仿製品，這座鋼鐡巨神是法國大革命100周年的紀念物、世界博覽會的標誌，也是法國人的精神象徵。目前作為電訊站與氣象實驗室的艾菲爾塔，在德國戰敗之際差一點被摧毀；100多年來有3億位訪客參觀，目前與塞納河畔同列世界文化遺產名錄。
通常在觀看艾菲爾塔全景時，都是遠遠地欣賞它的宏偉。然而從塔底往上看，天空的藍被鐡塔的棕色切割，呈現單純而令人窒息的美感。下午從塔頂往北方看，修長的塔影像日晷般移動；既指出時間，也提醒人們巴黎位於北迴歸線以北！受到熱脹冷縮的影響，鐡塔會長高、變矮；日晒的威力更強，一天之內塔尖可以往側邊彎曲20公分長，使得巴黎鐡塔影子的位置無法預測，像法國的女人心。
如夢似幻的聖米歇爾山，是教堂也是堡壘，有千年歷史可探究。
另一處法國必訪景點是聖米歇爾山。遠看是一座海上仙山，近看是一處堡壘教堂！由聖米歇爾託夢而建造的這座修道院已有千年之久，雖然地處偏遠，每年也有300萬觀光客與朝聖者慕名而來。下午時分，教堂尖頂的影子在諾曼地海灘上指向英國，提醒我們這裡曾經是戰地，從數百年前的英法戰爭起就不曾停歇。
在諾曼地海灘上的教堂影子，尖端指向英國。（聖米歇爾山）
陰天看不見影子，因為光線從四處而來；陽光下的影子也不甚清晰，因為光在物體的邊緣會繞射。即使我們不被允許登上屋頂，藉著模糊的塔尖影子，我們仍然可以測得聖米歇爾教堂的高度。
在陰森的巴黎地下墓穴中，600萬具枯骨頭身分離，被堆疊成各種造型。原來在1786年黑死病期間巴黎的墓地不夠，就把前人的墳墓挖開，而遺骨集中在一處礦井內，現在居然成了觀光景點。
地下墓穴有六百萬枯骨，亡靈如影隨行。
參觀地下墓穴時，人影在昏暗的燈光下晃動，好似百年前的人們又回來找自己的遺存。參觀者對這些枯骨必須禮敬，雖然靈體已遠，卻是前人的影子，不經意的輕浮舉止也可能讓邪靈上身！
對遺骸要禮敬，未來的我們也希望得到對等的尊重。（巴黎）
法國南部的亞維儂是個令人迷醉的地方。鄰近普羅旺斯的甜美葡萄酒鄉，更是14世紀7位教宗的聖座所在。曾經是羅馬帝國邊境的大城，亞維儂保有許多古蹟，包括完整的城牆與著名的引水橋。雖然帝國不再，古老建築群也是殖民地的殘留影像，法國依然維護著這些千年古蹟，有些人更緬懷作為帝國子民的光榮。
羅馬引水橋是工程奇蹟，為當年的蠻荒帶來繁榮。（亞維儂）
為了生存與發展，法國曾經與周邊國家爭戰不斷，尤其2次世界大戰使德國和法國重傷。但是時過境遷，各國人民早已放下過往的恩怨，對待鄰國像是好鄰居一般。甚至猶太裔的年輕人都不會記恨德國人，認為那是當年少數邪惡分子造成的錯誤。就像影子不盡然是黑色，回憶的片段總可以多一些色彩吧！
法國南部有許多羅馬遺蹟，著名的亞維儂古城外有今日的電車奔馳。
摘自《科技生活雜誌》2023年秋季號240期 文．圖∕謝迺岳